边境防守已经持续了七天，其他边境同中印边境的战况相差无几，防守都较为客观，并未出现防守失利的情况。

这天，刘俊南所在的战区出现了奇怪的现象，很多战士在没有预兆的情况下，开始呕吐，毛发、指甲、牙齿也开始持续掉落，甚至有的眼睛失明直至死亡。不仅如此，敌方部队内也出现了这种现象，以至于双方都不清楚是什么原因的情况下，将此现象相互定义为对方的生化武器。张建国将此现象报告给了上级，得到的答复却令他吃惊。在上级的回答中，得知现在全国各地都出现了这种情况，原因未知。

此现象已经持续三天，一名军医在战士已故之前得到解剖的同意，便将已故的战士尸体抬到帐篷里。解剖后，发现所有内脏均已发生病变，甚至身体的其他部位也都发生腐烂。军医心想，这是癌症的晚期的现象，但癌细胞怎么可能在两天内迅速繁殖到身体的各个部位。张建国看出军医眼神里的疑惑，便询问缘由。军医却是摇了摇头，无法作答。

虽然中国已经进入赛博元年，可是面对癌细胞，却还是世界的一大难题，就连在生物科技顶端的鸥云科技也对此无策。

这时，刘俊南在一旁突然想到了什么，转身跑出帐篷。张建国见状，也跟了出去。刘俊南来到三五九局营地找到陈亮云：“咱们局里一共派了多少安装脑机接口的战士？”

“共一千名脑机接口战士，减去战斗牺牲的210名战士，还有790名战士，怎么突然问这个？”

“这790名战士里，有病变的吗？”

陈亮云思考了一会儿：“你还别说，目前为止还没出现过。你的意思是安装脑机接口可以避免病变？”

“我也是猜的，不确定。不过病变虽然没有原因，但病变的战士，都是没有安装脑机接口的。”

此时张建国拿出平板电脑开始查阅，排除战斗牺牲的战士，在这三天内陆续病变的战士就有六千多名，并且都是普通战士，未曾安装脑机接口。“我认为你的猜测是对的！”张建国说完，随即来到通讯部将刘俊南的猜测通知到上级，上级得知情况后开始确认。

第二天，张建国收到上级的消息：已有病变者参与脑机接口实验，脑机接口安装成功后，癌细胞会停止扩散；虽是如此，可这并不能杀死癌细胞，只能再通过药物缓解；但脑机接口可以防止病变的事实已经确认，目前鸥云科技已在研究病变原因并研发新的脑机接口。

这天下午，刘俊南正在阵地防守着，收到曾静的短信：我的研究还是没有进展，我不知道该往什么方向研究，甚至一点头绪也没有。我听说出现了新的癌症病毒，我很担心你，你还好吗？

“有情况！”

刘俊南刚想回复，战友的一句话迅速让他将注意力转到战场上。他用狙击镜看向敌军阵地。只见一只庞大的生物在敌军阵地内撕咬，并将其啃食，惨叫声随即传到刘俊南耳中。

“那是个什么生物？”

“不知道，没有见过。”

“看头上的角像是藏羚羊，但它比藏羚羊大太多了。”

听着几名常在边境防守的战士讨论着，刘俊南开始回想在三五九局里看过的未知生物档案，却没有与远处的生物相似的。正在此时，印军阵地开始响起炮火声，张建国听到声响后来到阵地前，拿起望远镜观察后：“握草，那些是什么东西？陈部长！”

“到！”

“你快看印军阵地，那是些什么怪物？”

陈亮云也拿起望远镜开始观察，只见印军阵地里，十几只庞大的生物在印军阵地快速地四处穿梭，有的正对着印军疯狂撕咬，有的正用头顶上的两只角来回顶撞。那两只角如同两米高的竹子，上面串满了印军的尸体，鲜红的血液已经染红了生物的脑袋。一时间，炮火声与惨叫声交错，看着印军的火力无法将生物杀死，陈亮云也露出惊讶的表情，说：“握草，我也没见过啊，局里没有这类生物的档案。不过看大体外形像是藏羚羊，但是它也太大了，背部还有骨头外露，这显然是变异了。”

正当刘俊南等人吃惊的看着远处的战况时，印军阵地旁又出现几只黑白颜色的生物冲进印军阵地中，它们与那些类似藏羚羊的生物撕咬起来，印军们趁着两类生物撕咬，开始冲出阵地，跑向中国境内。

“师长，打不打？”一名士兵询问张建国。

张建国思考片刻后出于人道主义，并未让战士开枪。也就在印军即将进入中国境内时，距离不到一公里处的友军阵地也开始传出枪声和惨叫声。

所有人对此都开始紧张起来，张建国也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战况。但听着友军阵地的枪炮声，他即刻下令，命陈亮云带兵前去支援。陈亮云刚才见识了不明生物的可怕之处，便召集了三五九局的所有脑机接口战士，刘俊南见状也跟在其中。

途中，陈亮云联系了三五九局，上报了此次发现。可突然一只身体上插着鹿角的生物出现在众人眼前挡住去路，这次，所有人都看清了生物的样貌。

打眼一看，它像是一只雪豹，可与雪豹不同的是，它的体型要比雪豹大上一倍，身体上大部分皮肤已经腐烂，只有少许的黑环和尾巴的黑斑可以判断是雪豹；而它体型巨大的原因，可以从它四条腿上突出的脚趾，和部分裸漏在外的肋骨以及突出的脊椎看出，是它的骨头发生了变异导致体型变大。它的面部也开始溃烂，可以很清楚的看见裸漏在外的獠牙，并且正在咀嚼着滴血的肉。

前排的战士见状，没等雪豹吃完肉，便一同开枪射击。雪豹受到攻击后，开始嘶吼，可它身上的骨头像是防弹衣一样，抵挡了很多子弹的伤害。虽然它被这火力压制的无法向前，但并未倒下，这一幕不禁又让所有人为之吃惊。火力持续了两分钟，众人见雪豹已经无法移动后便停止了射击。这时，几名战士放下枪，连接脑机接口网络后，跳跃至雪豹周围，牵制住雪豹的头部和腿部，又有两名战士拔出它身上近两米长的羊角，从脖子下穿透至头顶，才将雪豹杀死。

没等众人喘口气，另外一只庞大的生物从一旁的山丘上出现，并缓慢地朝雪豹的尸体走去。

这只生物外形像马，但已经没有了马的样子。它全身呈白色，身上长满了触角；背部到尾部的触角朝上，根部与脊椎和尾巴相连；每条肋骨又如同数片鱼鳃随着它的呼吸扇动着；它腹部延伸出数个长长的肉囊，也随着呼吸变大和变小。它没有面部，没有五官，头部的外形像是一节莲藕；四肢也只是骨头，长满了触角。与其说是一只白色的触角怪，不如说是一只长满触角的骨头架子。

这只生物的行动十分缓慢，众人便举起枪做好了随时开枪的准备。只见生物走到雪豹的尸体前，用头顶的触角伸向雪豹，像是在感应着什么。不一会儿，生物全身的触角开始震动，腹部下的所有肉囊随即炸开，一堆肉粒便从肉囊中散落至雪豹的尸体上。

“它好像在寄生！”

一名战士的说话声吸引了生物的注意，开始朝众人走来。刘俊南见状，拿起狙击枪朝生物头部射去，生物随即倒下没了声响。

“陈部长，你都录下来没？”刘俊南问。

“录下来了，不过我感觉我身体有些不适。”陈亮云说完，弯腰呕吐起来。

刘俊南见状，随即上前扶住陈亮云，对身后的战士喊道：“快带着陈部长回三五九局安装脑机接口！”

陈亮云抬手制止了刘俊南，吐了一口唾沫：“去几个人把这两只怪物的尸体烧了，继续前进！”

“其实我一直想问，你是脑机接口部部长，为什么没有安装脑机接口？”

“我试着装过，但是刚开始安装的时候不能打麻药，太疼了，我就放弃了。”

刘俊南还想说什么，再次被陈亮云打断：“别说了，临阵脱逃不是我的作风！”

很快，部队赶到了友军阵地，此时的阵地已变成人类与怪物的战场。数不清的长角生物正啃食着人类的尸体。这长角生物面部凶残，嘴唇已经萎缩与牙龈融合，鼻子上的皮肤也被突出的鼻骨撕裂；两只直长角的特性，明显是藏羚羊的变异体。陈亮云来不及思考这怪物是否是受到了核辐射，便命战士吹冲锋号。

随着冲锋号响起，战士们冲进战场与怪物们厮杀起来。

刘俊南打光了最后一发子弹，捡起地上的机枪便开始朝怪物的头部扫射，一梭子弹下去，怪物不但没有倒下，反而变得更加狂躁。刘俊南见怪物低头用角撞向自己，迅速滚到一旁，从腰间掏出手枪继续朝怪物面部射击；一梭子弹再次打光，但刘俊南发现怪物虽体型比普通藏羚羊大到近一倍，但反应却很慢。接着，他四处寻找着枪械，正当找寻时，另一只怪物也朝刘俊南袭来。面对两只怪物的袭击，刘俊南已然来不及躲闪，正当他掏出匕首准备殊死一搏时，陈亮云及时出现并举起断了一截的羊角刺进怪物的脖子，怪物随即倒下；陈亮云身边的两名战士也冲向正在袭来的另一只怪物，活生生掰断了怪物的两只腿，可突然几只变异的雪豹的出现，将两名战士啃食。

陈亮云看着眼前的战场，战士们纷纷倒下，加上自己已经病变的身体，深知自己必将身亡于此。便趁着此空当，拿出作战记录仪递给了刘俊南，说：“拿着资料，快撤。撤回阵地，告诉张建国这里守不住了，让他也赶紧撤退！”

“你在开玩笑吗？要死一起死！”

“是你在开玩笑吗？要是没人出去报信，张建国那好几个师的人全都得死！玛德你看看这群怪物打得过吗？撤回去，让张建国申请战机轰炸！”

“你直接对讲机跟他说不就行了吗！”

“对讲机早在刚才就已经坏了！”

“那我踏马现在就给张建国打电话！”说着，刘俊南迅速拿出手机拨通了张建国的电话，可迟迟没有应答。

“别费劲了！快撤！”陈亮云推开了刘俊南，摘下军帽捡起一支步枪开始朝那两只雪豹射击。

刘俊南看着眼前的场景，也早已没有撤退的想法。收起作战记录仪的他捡起一支RPG，瞄准陈亮云正在攻击的雪豹将雪豹炸飞。

“我也不是临阵脱......”

刘俊南没有说完话，便用余光发现了天上正在飞着的一只巨雕，而这只巨雕的爪子上正抓着一枚炮弹盘旋在弹药库上方，几秒后便松开了爪子。

“趴下！”刘俊南大喊，并扑倒了陈亮云。

紧接着，弹药库里的炮弹被引爆了，一声巨响后，战场上的其它炮弹也发生连锁反应开始爆炸。一声声爆炸响彻整个战场，炮弹不仅炸飞了怪物，也炸死了战士。而一只被炸飞的雪豹落到刘俊南和陈亮云的身上，将二人砸晕过去。

不知过了多久，刘俊南从昏迷中醒来。他想起身时，却感到后背十分剧痛，并发现自己身上有一具雪豹的尸体，而后背像是被雪豹的骨头刺了进去。他忍着疼痛，转头看向身旁，看到陈亮云还在昏迷中，也察觉到雪豹的一根肋骨也刺进了陈亮云的后背。这时，他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，便再次忍着疼痛转头，随后他看到了另其终生难忘的场景。

金黄色的夕阳照在烟火弥漫的战场上，怪物和人类的尸首散落在各处。那不知是人类还是怪物的骨头，被烧出“啪啪”的声响。一群长满触角的生物正在人类和怪物的尸体上寄生着肉囊里的肉粒，还有一群巨雕也正啃食着人类和怪物的尸体。

此时，刘俊南发现一只巨雕正歪头看向他，像是在疑惑怎么还有人活着一样。过了一会儿，刘俊南见巨雕并没有理会自己，便开始一点一点的起身，忍着剧痛反手将插在自己后背的骨头拔了出来，接着从雪豹的尸体下爬了出来。脱困后，刘俊南第一时间将插在陈亮云后背的肋骨拔出，后又将其的身体反转过来，可当看到陈亮云的脸色时，刘俊南已经泣不成声了。

陈亮云的脸色已和病变死去的战士一样，且呼吸也已然停止。刘俊南将陈亮云的尸体扶坐起来靠在雪豹的尸体上，一直看着。他内心想不明白这突如其来的一切到底是何原因，究竟是什么引起了人类在短时间里发生癌细胞病变，又是什么导致现在的动物发生这样可怕的变异。想着想着，一个熟悉的声音打破了这可怕的“宁静”。

“刘俊南！他在这里，他还活着！”

刘俊南转头望去，只见曾静正在不远处朝自己跑来，可以明显看出曾静的眼角正流着泪水。紧跟在曾静身后的，是赵有斌和黄瑶瑶以及三五九局的战士们。曾静跪坐在刘俊南身前，一把将其搂住，再也控制不住哭喊道：“我以为你被怪物吃掉了！”见状，刘俊南突然感到一阵疼痛和疲惫，晕了过去。

等到再次醒来时，已是三天后，刘俊南正躺在三五九局的卧室内，手背正输着液，转头看见曾静背对着他在倒水。曾静转过身看到刘俊南醒来，便连忙将水杯放在桌子上，俯下身子抚摸着他的额头：“感觉还是有点发烧。”

刘俊南坐起身子：“我昏睡了多久？”

“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。”

刘俊南开始回想在战场上发生的事，那一幕幕惨烈的画面再次冲击着他的大脑，一瞬间让他的头开始愈加的疼痛。

“这是什么？”疼痛使刘俊南下意识的摸向后脑，从而摸到了一颗裸露在外的机械部件。

“这是脑机接口。”

“在我昏睡的时候安装的？”

“在你昏迷之后，医生给你包扎伤口的时，发现你的伤口正在病变，随后就给你做了全面体检，结果你的身体正在被癌细胞侵蚀，所以给你安装了脑机接口，才避免了癌细胞继续扩散。”

听着曾静的解释，刘俊南渐渐想起在昏睡时被治疗的几个短暂的画面，随后又想到陈亮云的牺牲，结果头部又开始疼痛起来。

“你现在还不能过度用脑，身体需要一个星期左右来适应脑机接口。”

刘俊南渐渐地平静下来，看着眼前的曾静，想起几天前曾静发现自己时焦急的样子，便问道：“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？张师长的部队怎么样了？”

也就在这时，赵有斌开门进入：“呦，醒啦，感觉怎么样？”

“还凑合！”

“你刚安装脑机接口，需要几天时间适应，记住别过度用脑。”

“嗯，曾静博士已经交代了。但我现在只想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，为什么会出现癌病变？那些怪物是怎么回事儿？还有边境现在怎么样了？”

赵有斌拖了一把椅子坐在床边，拿出仪器开始检查刘俊南的身体，一边扫描一边说道：“我先给你做一遍检查，然后再回答你的问题。曾博士，你先回去休息吧，这几天辛苦你了。”

曾静离开后，刘俊南问：“干嘛避着她？”

“没有啊，人家曾博士这几天没日没夜的照顾你，一直没休息，我是怕她累着。”赵有斌端起仪器看着屏幕上的数据：“嗯，一切正常。”

随后，赵有斌便开始对刘俊南解释最近所发生的所有事请。